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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涉及:哑舍/我是大哥大/hp/安室透/死柄木弔

【哑舍同人】风起咸阳 8桂花糖

原女预警 ooc预警 同人预警



公元前 218 年。


高泉宫是秦宣太后时期建造的,虽比不上隔壁咸阳宫的气势恢宏,但也别有一番雅致。因依山而建,又引入了一汪清泉从高处潺潺流过,故名为高泉宫。如若在天气晴朗的时候,登上高泉宫最高的殿堂极目远眺,便可在东北处遥遥看到滚滚而过的渭水。


远观着山水交融巍峨壮丽的景象,高瑾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加舒畅了几分。

沿着阶梯从最高的殿堂缓缓而下,踏入书房,转过几处屏风和低垂而下的帷幔,就看到在书房的深处,正捧着竹简看得入神的大公子殿下。


失窃的和氏璧已经被找回,但始皇帝下的禁足令还没结束,反而是让扶苏能够借机养好膝盖上的伤。多日的禁足生活,并没有让大公子萎靡不振,反而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使得他整个人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随意披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扶苏手中捧着一卷书简,慵懒地斜靠在凭几上,绝对没有往日正襟危坐时的认真严肃。秋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牖窗照射进来,更显得他脸上的表情柔和淡然,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就安定平和的气息。

  

“我来给大公子换药。”高瑾轻手轻脚地踱进了书房,扶苏却在霎时就警觉地抬起头来望向步入室内的人,“是不是打扰到大公子了?”她有些窘迫地皱眉,扶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浅笑表示并没有。

“一会儿甘上卿不是要过来议事吗?”高瑾自然地在扶苏面前半跪下,俯身细细查看他膝盖上被碎陶片割开的伤口。扶苏的身体恢复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纵然当时伤势比较严重,但休养了这阵子,伤口上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嫩肉,可惜完全恢复后应该还会留下浅浅的疤痕,“实在担心大公子又像上次一样,与上卿谈得尽兴便忘了时辰。别说按时换药了,吃饭都顾不上。”

“无妨,反正我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扶苏宽慰她道,高瑾不赞同地撇了一下嘴角。“正是因为大公子自己不上心,伤口才会留下疤痕。如果每天都有好好护理,定然伤好后和从前别无二致!”

“瑾儿这是把我当成娇生惯养的亥儿了。”扶苏忍俊不禁道。目光不由得落在正极度专注地替他上药的高瑾身上,从这个角度瞥见她末端上翘的睫羽,仿若两片黑色的蝶翼般动人。

片刻之后,扶苏不自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注目于手中的竹简。


书房里过于安静,连回廊上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还未见其人,扶苏其实就能通过脚步声先辨认出来者是谁。高瑾进书房前通常在门口磨蹭一会儿;甘罗向来是开门见山地直接走来,步下不会有半分拖泥带水;若走廊上响起凌乱的步伐,十有八九可能是婴那小子来找甘罗了。


“卿来啦,快坐。”听到脚步声,扶苏没有抬头,眼睛都没从竹简上离开半瞬,直接开口招呼着,浑然没把少年上卿当外人看待。甘罗磨了磨牙,还是走了过去,在旁边拿了个坐垫,自觉地在大公子案几前盘膝坐下。

扶苏慢慢地看完这一段,才把竹简放了下来,他倒不是刻意慢待对方,只是这些日子懒散惯了,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很少见人,一下子倦怠了许多。


鼻翼间传来淡淡的中药味,甘罗也收敛了眼中的怨念,一板一眼地跟大公子殿下汇报近来几日的事情。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会有其他渠道可以得到消息,但他还是一一道来,顺便加上带有自己观点的评判。


“这十几日,是我头一次不用看那些深奥的书简和繁琐的条陈,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看书。”扶苏苦笑了一声,续道,“我这样是不是很没用?”

是很没用。

少年上卿用眼神回答道。


“卿可有何志向?除了当股肱之臣。”扶苏缓缓坐直身体,脸上也收起了笑容。

甘罗一怔,他的志向无非就是振兴家族,在史书中留名千古,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就必须要辅佐明君。秦王政是万世难得一见的帝王,可惜他生不逢时,对方早了几十年成就千秋霸业,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往秦王政的诸多公子之中,却又连挑选的资格都没有。

所幸,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扶苏并未在意问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低头抚摸着书简,坦然道:“自我开蒙之后,就不断有人教导我,说我是未来的秦国之主。我不敢懈怠,所学所看的全都是夫子安排的课程书卷,没有任何人问我是否喜欢。”

“我从来只有应做何事,而不是想做何事。”扶苏怅然地叹了口气。

甘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目光下移至方才扶苏正看得入迷的书简,怔了一怔。


暖阁外。


“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甘罗缓缓地陈述方才他瞥见扶苏所看的书简的内容,看向高瑾的眼神透露着浓重的不满。

“这是最近新整理成卷的《黄帝内经》中的《素闻·天元纪大论》篇,这本医书大公子已经看了好几天了,爱不释手。”高瑾视若无睹地耸了耸肩,一本正经道,“二师兄总不能阻止大公子闲暇时放松一下心情吧,弦一直绷得太紧,可是容易断掉的。”

“可是一直绷得很紧的弓弦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再绷回去了。”甘罗沉声道,“他是大公子扶苏,不是胡亥。”

“无论是大公子还是小公子,都应当有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权利。”高瑾毫不客气地横眉冷对,“师兄自己想过吗,汝应做的是何事,真正想做的又是何事?“


......

年幼时所受到的奚落和歧视,让少年上卿无比渴望能爬到高处,俯视这片土地。

而为了得到这一切,他应当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师父倒是经常在他身边一个劲地问他喜不喜欢看书啊,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啊,他却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也许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位极人臣、辅佐明君,这些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自己真正想要做的又是什么?甘罗陷入了沉思。


“我们都想要看到他君临天下吧。”高瑾打断了他的思考,“我很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何事,那么上卿呢?”

“如果不是大公子,那么我们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将变得毫无意义。”高瑾沉声续道,“所以,我应做的就是支持他的决定,帮他扫清会阻碍这个决定实施的所有障碍。”


“对不起。”片刻的沉默之后,甘罗诚恳道,“和氏璧失窃一事,我不应该怀疑你。”

“我真想不通,若我蠢到自己将祸水东引,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高瑾无奈道,“难道还需要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滑稽的贼喊捉贼的戏向始皇帝证明大公子殿下有缉拿真凶的能力?除暴安良是虎贲军和王离该干的事情。”

“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甘罗锁紧了眉头,“前些日子......你可有追查到什么可疑的人?”

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库房里符玺令事的万般缱绻,高瑾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没有。”她缓缓说道。


许是对自家师父的过于信任,让甘罗本意并不想怀疑这位小师妹。师父确实在教导弟子方面马失前蹄过,但那已经是在自己之前的事情了,他显然有好好吸取教训,才收自己为弟子,应当不至于重蹈覆辙,再扶持一位心术不正之辈砸自家招牌。

甘罗看得出来高瑾对扶苏的一片赤诚之心,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才让高瑾放弃对事情追究下去。


“......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大公子对你私下与小公子交好一事相当在意。”稳住了自己的思绪,甘罗换了一个话题,“胡亥本没有什么,但他的夫子是符玺令事赵高,此人极为危险。”

高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和小公子在一起时我会多加留意符玺令事,谢谢上卿提醒。”

“高瑾。”甘罗蹙起眉头,“你知道大公子在意的不是这个。”

“如果你是他,师兄,你觉得胡亥能够阻碍到你吗?”高瑾坦然地看着他,“大公子与师兄之间不只是君与臣吧,你们都把彼此当成知己挚友--我也有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是谁,与他的身份、年龄都没有关系。”

“我不是为了获得什么才刻意接近小公子的,我们彼此都觉得和对方相处很愉快,仅此而已。”高瑾的嘴角轻轻翘起,“更何况,他对大公子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是觉得,你和胡亥之间能有真正的友情吗?”甘罗闻言笑了笑,神情却是带有几分讥讽。

“我只知道,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高瑾定定地看着甘罗。

“那倘若有一天,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大公子呢?”甘罗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我只奉一人为君。”高瑾眼中神色未有分毫动摇,“不如说是......从内心认定了。”

  

“……罢了,我会转达给大公子的。”

甘罗并没有想到高瑾的心意能有这么坚决,他完全无法理解对这样一个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高瑾还能把他当成重视的朋友看待。

算了,料想和氏璧一事胡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他还是专注于继续将这件事追查下去吧。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腰侧佩戴的冰冷的玉璇玑,安了安心。


咸阳宫。


“阿薇! ”看见从织室中款款走出的身影,高瑾朝她招手唤道。采薇一眼就看见在金黄的亭亭如盖的树下格外显眼的月白身影,眼里也泛起了惊喜的神采。


“看你在织室没有被摧残成黄脸婆我就放心了。”高瑾笑嘻嘻地说道。一袭霜色花罗裙裹出采薇曼妙的身材,两条乌黑的辫子顺着耳边垂下,如云的发髻上点缀着月白色的花朵,五官清丽逼人,再加之前跟随在甘上卿身边伺候,多多少少也学得了对方一二分的淡然气质。但凡见过她的内侍都难以移开视线,许久不见好友,高瑾仍是觉得眼前一亮。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又同在高泉宫共事,之前高瑾和采薇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闺中密友。只不过后来采薇常驻咸阳宫织室,高瑾又跟在大公子近侧服侍,两个人也就渐渐疏远了,但关系依旧是不错。


采薇只是一个普通的织婢,手底下并没有可以使唤的人,而高瑾由于大公子的缘故时常会来咸阳宫内,故而采薇总是拜托其转交她做给甘上卿的衣物。掂量了一下手中布包的分量,不用打开都知道包袱内定是放了许多衣衫,从襌衣、襦衣、汉衣、领衫、裳、裈,到配套的头巾、帻、腰带等等,细心的采薇总是会做全套,而且全都是用上卿喜爱的各种绿色布料缝制而成,配以各种精细的绣花纹缕,既不让人感到太过高贵,却又带着低调的奢华。


能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衣服,采薇不知道有多幸福,但她把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崇拜就变成了仰慕,她也知道这种感情只是镜花水月,只能尽自己所能地为他做些事情。所以她在几年前,就进了咸阳宫负责缝纫衣袍的织室学习。



她曾经被自家上卿问过两个问题,应做何事,与想做何事,究竟选哪个最佳。


采薇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她甚至都不敢回复一声,生怕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会泄露自己的情思,所以那时只是恭敬地低头行了一礼之后便静悄悄地告退了。


“哪有那么夸张。”面对高瑾的打趣,采薇笑了一笑,“倒是你呀,许久不见人影,我都要以为你害了相思病!”

“没有的事!”高瑾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上次真是多谢采薇大人的教学,我才能完成那条荷华绅——还好赶趟完工了,你都不知道我后来有多忙,天天要教小公子射艺,人也黑了瘦了,难怪你会觉得我病了。”

“我还期待着有没有机会在咸阳宫中偶遇你的大手笔。”采薇和颜悦色道,“却真没被我碰着。看来,那位公子定是十分珍视你送的腰带,甚至舍不得拿出来穿戴!”


不,他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戴出来的。

高瑾愣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公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盯着他的人。高瑾的手艺对比起那些专门给皇子缝制衣物的织婢还是太过拙劣了,眼尖的人定然能看出那条腰带不是出自宫里。想想能够让扶苏接受腰带的人,首先排除甘上卿……他大抵不会无聊到专程为大公子缝缝补补。

总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扶苏是并不能够把她送的腰带穿戴出门的。


但是她也不甚在意。有些心意不必人尽皆知,尽管她并不认为侍女倾慕皇子是非常放肆的事。三纲五常、礼乐制度犹如沉重的大山压在所有人身上,她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却不代表着其他人敢于逾越……


他可是大公子。


“许是如此吧。”高瑾轻轻勾了勾唇,自嘲似地说道,“我还是比较羡慕你。上卿向来坦荡,他还专门让我感谢你。”

“不必感谢的。”采薇真心实意地笑到,五官舒展在秋日的暖阳中,“我才要谢谢上卿。”


……

左眼皮从刚刚开始就时不时地剧烈跳动,高瑾内心正暗自疑惑。紫袍的身影却在下一刻不容忽视地挡在了她身前。

她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右眼皮。


“这是怎么了?”赵高关切地问,理所当然地说道,“手拿开,让我看看。”

“没想到在这能碰见师兄,真巧。”高瑾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把手放下。四下无人,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先发制人,赵高就会直接上手查看她的情况。

……但她还是没有料到,即便她已经表示了自己无碍,赵高依旧把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查看了她的眼睛,方才放手。他的脸离她很近,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手脚,连睫羽都微微颤抖着。

“放松一点。”赵高和颜悦色道,“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近了,无须如此紧张。”

“也不是第二次了。”他意味不明地邪魅一笑道。


自从赵高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他与高瑾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毕竟是咸阳宫的符玺令事,又是和自己交往甚笃的胡亥小公子的夫子,平日里高瑾和赵高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这段时间她刻意回避了赵高,但偏偏就是偶尔来一次咸阳宫都能撞见嘴角噙着一抹高深浅笑的令事大人,更加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符玺令事是始皇心腹,若能争取到他的支持,对扶苏肯定是大大有利。高瑾根本没寄希望于让赵高站到扶苏这边,但假使他站在扶苏的对立面,将会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冤家宜解不宜结。

况且,对方确实对自己照拂有加,又博闻强识,久而久之高瑾对他也就没那么膈应了。但赵高总是巧妙地得寸进尺,令她很是困扰。


“师兄不要总是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高瑾正色道,“亥儿的怒火我可承受不住。”


高瑾和赵高往来密切,但那也仅限于私下里。胡亥近来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看见她和赵高同时出现就会莫名其妙地发难,搞得大家都不欢而散。频率一高,高瑾就感觉有些厌烦。小公子可是极难哄的,每回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偏偏罪魁祸首还能安之若素,可恶的夫子红利!


“可是瑾儿明明说过要嫁给我。”赵高佯装委屈道,“现如今你翻脸不认人,师兄也很困扰的。”

“我哪有这么说过!”高瑾崩溃道。

确实没有原原本本一字不差这么说过。赵高不甚在意地想到。


高瑾原以为库房中的旖旎只是赵高吃错了药或是一时情难自禁,却没想到他是认真的。当他一本正经地面对自己说出:不,瑾儿,我一直都心悦于你。她差点直接咽下口中还未完全融化的桂花糖,好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干咳,吓得赵高花容失色。高瑾发誓,她所见到的和平日里令人噤若寒蝉的令事大人绝对是两幅模样。


……虽然某种意义上的腹黑程度倒是不分伯仲。


“瑾儿记性不好,很多事情忘了也是自然。”赵高慢条斯理道,“无妨。师兄定然会一字不落地句句牢记,若你何时想重温,我定然奉陪到底。”

“真不公平,我却不能确定师兄说的是否真话。”高瑾不高兴道,“若师兄一口咬定我欠了你很多账,我却一样都记不得,岂不是要任你宰割了。”

“的确欠了很多。”赵高点点头道,满意地看着高瑾丰富的脸部表情变化多端。

“好吧,师兄答应你就是。我对瑾儿知无不言,若你问起,我定然不会说一句假话的。”


“好的,师兄。“高瑾敏锐地抓住了契机,马上抬头看向赵高,”正好,关于和氏璧失窃,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你想问,我当时为什么恰好就在库房里吗?”赵高似笑非笑道。

“有心人自然能探查出失窃前和氏璧被存放在哪个库房,因为事发后肯定会有大批人去那里找可能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他的眼神暗了暗,”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先去那里守株待兔,破坏了我们的交易......”

“所以,你是为了和那个贼人交易而守在那里的。你们早有预谋。”高瑾闻言暗中握紧了拳头,“我以为......你是在帮始皇帝追查这件事。”

“师兄只是为了,试探始皇帝对大公子的意思?”她顿时戒备地看向赵高。


“诬陷扶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对和氏璧这个东西也兴趣不大--和他约在库房见面,不过是为了收回盗跖履。”赵高冷笑了一声,“呵,如果他识相一点,就不会对虎贲军说出我的存在--不过,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供出来了,旁人也追查不到什么。”

“......就是可惜那双盗跖履了。”赵高勾唇道,“也好,要是我没有及时拦下,让瑾儿和那贼打了个照面,后面又被虎贲军和王离抓个现行,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那就这样让他被抓了?”高瑾睁大了眼睛。不过既为梁上君子,就要做好接受制裁的准备,况且他还令始皇帝动怒于大公子--不然大公子怎会平白无故地受伤。想到这里,高瑾道,“可试探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师兄是小公子的夫子,和大公子并无直接关系,难道你......“

”不过是颗弃子,无须在意。“赵高淡淡道,”至于大公子......”他深深看了高瑾一眼,“既是你的选择......”


那时候的高瑾并不知道,此出和氏璧失窃的闹剧,不过是他给大公子设下的小小试探,为的是测试其在始皇心中的分量,赵高从一开始便完全没有扶持扶苏的打算--大公子崇尚儒家思想,又性情温和,并不像胡亥一样适合他操纵和掌控。赵高所需要的是一个提线木偶,而不是能实现他理想抱负的明君。理想抱负什么的,早就随着他的阿正在人情冷暖中消磨干净了,他所辅佐的嬴政既是千古一帝,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

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这些都远远不能满足他。他想做之事,是把整个帝国玩弄在股掌之间,覆雨翻云,再将其亲手摧毁。高处不胜寒,他并不想当孤家寡人,那不妨一起毁灭,这样倒是很有趣呢......



公元2013年。


月光入海,反射着粼粼波光,整个世界都仿佛沉浸在银晃晃的月光的海洋里。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位皮肤苍白的女子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水滴在她血色的鲜艳欲滴的嘴唇上犹如玫瑰花上的露珠。她缓缓地将红肿的嘴唇上残存的水珠舔干净,然后放开了手,手中水杯砰的一声坠落在地,碎裂成一地破碎的水晶花瓣。


“没事,再买一个便是了。”身后的阴影中,一位长发的男性从昏暗的房间里踱步而出,站到了她身侧。高瑾冷冷地勾了勾唇,转身回到房间里,用一张超大的黑色羽绒被把自己包裹起来,她的整个身体都深深地陷进被子里,仿佛这方被子就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黑色的被子、雪白的皮肤、刺目的/红痕......赵高的品味一向很好,简单的颜色组合反而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她,但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要开灯,毕竟他们早已经习惯黑暗太久太久。


“我还以为就像做一场梦那样,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醒来皆归于虚无。”她沙哑地开口道,“事不过三,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看来,又是我天真了......”

“哼,就算是噩梦,从今往后,瑾儿也只能同我共沉沦了。”赵高抚摸着她的肩膀,手掌带着吊带缓缓往手臂处滑落,冰凉无比、暧昧无比。


“师父只能做到将我的痕迹从你记忆中抹去,可是身体与内心的感受是无法磨灭的。”赵高的眼神愈发暗沉,嘴唇贴近她的耳廓,“一开始是我天真地以为,一块桂花糖或者一个吻能让你回想起什么......”

“瑾儿知道我向来记仇......无论是谁,亏欠的那份,师兄可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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